儿童权利委员会

委员会根据《儿童权利公约关于设定来文程序的任择议定书》通过的关于第157/2021号来文的决定*,**

来文提交人：	E.P.和L.B.(由律师PierreBayenet代理)
据称受害人：	L.B.
所涉缔约国：	比利时
来文日期：	2021年3月25日(首次提交)
决定通过日期：	2022年2月8日
事由：	普通中学学生的学业成绩
程序性问题：	缺乏证据
实质性问题：	歧视；儿童的最大利益；有效补救
《公约》条款：	第2条、第3条第1款、第19条、第28条第1款(c)项和(e)项以及第29条
《任择议定书》条款：	第7条(f)款

1.1来文提交人E.P.是比利时和罗马尼亚国民，生于1977年；她的儿子L.B.是比利时国民，生于2003年。他们声称，缔约国侵犯了L.B.根据《公约》第2条、第3条第1款、第19条、第28条第1款(c)项和(e)项以及第29条享有的权利。提交人由律师Pierre Bayenet代理。《任择议定书》于2014年8月30日对缔约国生效。

1.2在提交来文时，L.B.正在莫里哀中学就读普通教育五年级，此前他在Notre-Dame-des-Champs自由中学读完了四年级，由于成绩导致的升学限制，他必须转学。提交人请求采取临时措施，允许L.B.重新回到Notre-Dame-des-Champs中学接受普通教育，就当作他已经完成第四年普通中学教育、没有任何升学限制一样。2021年4月7日，来文工作组根据《任择议定书》第6条行事，代表委员会驳回了提交人关于采取临时措施的请求。同一天，委员会根据《任择议定书》议事规则第18条第1款认定，审议可否受理问题不需要将来文发回缔约国征求意见。

提交人陈述的事实

2.1E.P.在罗马尼亚长大。移民比利时后，她生下了L.B.，L.B.的父亲也是罗马尼亚裔。E.P.拥有L.B.的监护权。

2.22017年9月，L.B.在Notre-Dame-des-Champs自由中学注册入学。这所独立的教会学校向所有人开放，得到缔约国的补贴。

2.3在比利时，中等教育分为四类：普通教育、技术教育、职业教育和艺术教育。普通教育学制六年，为学生接受高等教育做准备。在Notre-Dame-des-Champs自由中学，L.B .接受的是普通教育。

2.4L.B. 2017/18学年没有通过Notre-Dame-des-Champs自由中学的三年级考试，因此被要求留级，他在重读后读完了三年级。然而，留级期间的经历并不容易，因为他感到非常耻辱，觉得自己被视为二等学生。一些老师称他为“留级生”。

2.5E.P.鼓励L.B.在就读第三学年的同时准备第四学年的考试。顺利完成四年学业的学生将获得初中结业证书，即CE2D。L.B.未取得CE2D, 但他通过了四年级的三门考试。这几门考试――法语、历史－地理和英语考试是由中央考试委员会组织的。

2.6本来文中描述的事件发生在2019/20学年，即L.B.的第四学年。在这期间，L.B.在学校受到欺负，并经历了冠状病毒病(COVID-19)疫情危机期间的困难；这两件事对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他因为自己的民族出身而受到霸凌。

2.7L.B.去看了一名精神科医生，该医生说，L.B. 2020年2月22日第一次来看他。当时L.B. 处于痛苦之中，因为他在学校遭到了一群更年轻学生的欺凌。此外，有人，包括学校教师在提到他时都暗示他是罗马尼亚人。这对L.B.来说非常困难，让他对学习产生了厌恶。在接受了几次治疗后，L.B.开始恢复对学习的兴趣，但只是逐渐恢复，上学仍然让他心情矛盾。

2.82020年1月2日，E.P. 向比利时法语社群学校调解事务负责人发送了一封电子邮件。她说，L.B.被边缘化，被贴上“失败者和留级生”的标签，他在学校受到侮辱，感觉很痛苦，回到家里哭泣。一名老师称他为“罗马尼亚人”，导致一些学生嘲笑他是“肮脏的吉普赛人”，他在学校失去了所有的动力。她还说，她曾要求L.B.的老师告诉她任何令人担忧的情况，但老师没有这样做。如果进行调解，L.B.害怕遭到老师的报复，因为他感到非常耻辱，不想再被贴上标签。

2.9根据这一请求，比利时法语社群雇用的一名专门从事学校调解的专业人员组织了调解。第一次会议于2020年1月23日举行。

2.10在2020年2月20日的一封电子邮件中，E.P.告知调解员说，情况没有改善。她列举了其他学生对L.B.的几次侮辱行为。她还说，一些学生用手机拍摄了这些事件。学校采取了行动，并告知E.P.说，涉事学生已被停学几天。

2.11调解员在2020年6月17日的电子邮件中指出，情况正在改善。2020年6月18日，E.P. 发来一条信息，表示学校已经采取措施，L.B. 重新得到了继续学业所需的平静。她特别指出，学校校长对L.B. 的进步予以大力鼓励，对他的好成绩感到放心。她还说，L.B.已经恢复了重返学校所需的信心，并愿意做得更好。收到此消息后，调解结束。

2.12由于COVID-19疫情，比利时的学校于2020年3月13日关闭，学生必须呆在家中。L.B.不再能参加校外由导师辅导的私教课。

2.13疫情开始之前，L.B.已经经过了三个学年的评估。第一学年，他有一门课(科学)不及格。第二年，他有四门课(科学、法语、荷兰语和地理)不及格。第三年，他有两门课(英语和历史)不及格。

2.14在疫情期间，L.B.的学习成绩下降。比利时法语社群2020年4月30日第7560号通知规定，为了减轻学生和家长可能感到的任何不公正，成绩评定委员会应在内部评估和颁发证书方面适用某些原则。在比利时，成绩评定委员会是一个特设机构，由校长或其副手担任主席，成员包括有关学生的所有教师。根据第7560号通知，成绩评定委员会负责决定学生是否通过学年考试；留级应该作为一项例外措施；推迟是可能的，但也应该作为一项例外措施；这个决定应该与家长和学生协商后做出。L.B.的学校告知学生家长，学校将适用通知中规定的标准，指出成绩评定委员会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让学生不及格。

2.152020年5月6日，Notre-Dame-des-Champs自由中学向所有学生家长发出通知，称由于疫情关系，年末考试取消。因此，成绩评定委员会将根据其掌握的信息，包括学生的成绩/评估和学生在封锁期间的上课情况(考虑学生可用的方法)，决定每个学生是否及格。

2.16L.B.在第四学期成绩下降，有三门课不及格：荷兰语、数学和科学。在关于第四学年的总体评估中，学校管理部门认为L.B.的法语、荷兰语、科学、地理和英语不及格，这些课程总共20个小时，几乎占L.B.课程的三分之二。此外，L.B.的数学老师指出，就这一科而言，L.B.在第四学期得分34.5%，全年得分48.5%，但最后得分为F (即“差”)。该教师指出，L.B.的数学知识很差，可能不足以应付普通教育的五年级。根据地理老师提供的评估，L.B.不及格是因为他没有交疫情期间应该上交的最后一次作业。

2.172020年6月24日，成绩评定委员会为L.B.签发了一份有升学限制的结业证书，说明他可升入中学五年级，但普通教育和过渡技术教育除外。成绩评定委员会认为，L.B.的法语、荷兰语、科学和地理科目均不过关。

2.182020年6月29日，E.P.就成绩评定委员会的决定向上诉委员会提出上诉。她说，L.B.受到了骚扰，根据第7560号通知，封锁期间不应该对他进行评估。同一天，上诉委员会驳回了上诉，同时指出，如果L.B.希望继续普通教育，他可以重读四年级。

2.192020年7月10日，E.P.通过代理私人律师，就上诉委员会的决定向比利时法语社群上诉委员会提出上诉，该委员会于2020年9月11日驳回了她的上诉。

2.20随后，E.P.和L.B.通过代理律师，向比利时最高行政机关――最高行政法院提出申诉，要求撤销该决定，并要求紧急采取临时暂停措施。提交人称，每过一天，L.B.所受的伤害都可能进一步加剧。2020年10月5日，最高行政法院第十一庭庭长驳回了提交人的请求，认为上诉委员会对事实的评估没有缺陷。

2.212020年9月1日，L.B.在布鲁塞尔莫里哀中学注册就读普通教育五年级。在比利时，学生如果在一年当中改变学习的课程、不符合入学要求(例如注册过晚)或不符合出勤要求，会被视为非注册生。非注册生可以在学校学习，但无权获得任何证书或文凭。就L.B.而言，他在莫里哀中学的注册仅作为非注册生有效，除非他获得中学四年级无升学限制的结业证书。根据莫里哀中学2021年2月22日的一封来信，L.B.正在等待一项未具体说明情况的上诉的结果。如果他的上诉被驳回，L.B.就必须在就读中学第六年的最后一天之前参加考试委员会组织的初中教育考试，以完成他第五年的学业。

2.22关于用尽国内补救办法的问题，提交人申明，他们可以根据其案件的案情，向最高行政法院提交新的申诉，因为他们第一次提出上诉只是为了要求采取临时措施。然而，他们说，该申诉在现实中永远行不通，因为最高行政法院的判例法表明，该法院不会考虑与L.B.学业成绩背后的实际情况有关的论点。

2.23提交人表示，他们没有将同一问题提交任何其他机构审议。

申诉

3.1提交人认为，根据Notre-Dame-des-Champs自由中学成绩评定委员会2020年6月24日的决定，L.B.完成了中学第四年的教育，但有升学限制，被要求转学，缔约国侵犯了L.B.根据《公约》第2条、第3条第1款、第19条、第28条第1款(c)项和(e)项以及第29条第1款享有的权利。成绩评定委员会没有考虑到L.B.在学校第四年的表现背后的实际情况，特别是COVID-19疫情和他遭受的骚扰。此外，尽管存在封锁，但Notre-Dame-des-Champs自由中学在学年结束时仍对学生进行了评估，该做法对有困难的学生以及来自移民背景或弱势群体的学生有歧视性。学校关闭时，生活更稳定、有良好经济支持的学生有更多的资源，可在体面的条件下继续学业。有困难的学生经常很难应付自己的生活，他们需要面对面的课程。此外，L.B.是在准备三年级考试时参加的四年级考试，学校在做出决定时应该考虑他的四年级成绩。

3.2儿童的最大利益没有得到考虑。L.B.具有接受大学教育的智力，只有接受普通中等教育才能进入大学，但最高行政法院的决定阻止他接受普通中等教育。他唯一的选择是重读第四年；但是，如果他不得不这样做，就可能会辍学。了解L.B.的人认为，只要他处于平静和受到关爱的环境中，就有学习普通人文科学的智力和成熟度。现状对L.B.来说非常严苛，因为他被排除在普通教育之外，影响了他学习社会科学的计划，并使他对学校和对学习这件事严重丧失兴趣。

3.3《公约》第28条第1款要求给予学生平等的机会。教育部要求学校不要在COVID-19疫情期间对学生进行评估，但L.B.的学校违反了这一原则。同样清楚的是，如果L.B.来自一个更富裕的家庭，让他能在家接受教育，他可能会取得更好的成绩。

委员会需处理的问题和议事情况

审议可否受理

4.1在审议来文所载的任何请求之前，委员会必须根据《任择议定书》规定的议事规则第20条，决定来文是否符合《任择议定书》规定的受理条件。

4.2委员会注意到，提交人根据《公约》第2条、第3条第1款、第19条、第28条第1款(c)项和(e)项以及第29条第1款提出的申诉是基于成绩评定委员会的决定，即L.B.在Notre-Dame-des-Champs自由中学完成了普通中学教育四年级，但升学限制要求他转学。委员会注意到提交人的指称，即考虑到各种因素，成绩评定委员会的决定不公平、有歧视性；在评估L.B.的学业成绩时，应该考虑他在第四学年的实际生活情况。

4.3委员会回顾，应由国家相关主管机构审查事实和证据，并解释和适用国内法，除非相关主管机构的评估明显具有任意性，或相当于执法不公。因此，委员会要做的不是取代国家主管机构评估事实和证据，而是确保其评估不是任意的，或相当于执法不公，并确保儿童的最大利益为评估的首要考虑因素。在本案中，委员会注意到，根据成绩评定委员会的决定，L.B.可以选择在Notre-Dame-des-Champs中学五年级就读技术班，或复读四年级，从而继续接受中学普通教育。委员会注意到，L.B.选择离开Notre-Dame-des-Champs自由中学，去莫里哀中学就读，已在那里完成了第五年的中等教育，但他要继续接受普通教育，就必须重新参加四年级的考试。委员会还注意到，提交给委员会的文件表明，Notre-Dame-des-Champs自由中学根据L.B.的学业成绩，评估了他在四年级的表现，他有几门课程不及格。委员会还注意到，L.B.没有通过中学教育三年级，这发生在COVID-19疫情之前，也发生在据称他遭受欺凌之前，而且他就读莫里哀中学五年级后，又有某些科目不及格。委员会认为，虽然提交人不同意成绩评定委员会和缔约国主管机构的结论，但他们并未证明当局对事实和证据的评估明显具有任意性，或相当于执法不公。

4.4鉴于上述情况，委员会认为来文明显缺乏根据，因此根据《任择议定书》第七条(f)项宣布来文不可受理。

5.因此，委员会决定：

(a)根据《任择议定书》第7条(f)款，来文不可受理；

(b)将本决定转交来文提交人，并通知缔约国。